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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作战系列(zt)

越战亲历:被革命歌曲断送的越军特工小分队


到连队驻地不久,我被叫到连部,在连部,看到七、八个陌生的战士。连长指着其中一个战士对我说,“连部决定你们班的战斗小组长(方)到九班当副班长,这个兵补充到你们班。还有,回去准备一下,带着你们班,天黑前赶到420高地。”
“具体任务呢?”我问了一句。
420高地那边,是我军步兵的防线,越军的特工在夜里活动得很厉害,步兵受不了,要我们在夜里对付越军特工。到了420高地,XXX团一营的营长会告诉你具体情况的,你按他们的意思再制定行动方案。”
回到班里,大家开始行动前的准备。抓住这个空当,我问新补充到我们班的战士,他告诉我,他姓单(读音SHAN),山东人,是从福州XX部队抽调过来的。
“当了多长时间的兵?”我问(单)。他(单)告诉我,他兵龄两年,本来年底就退伍回山东老家的,正好遇上全军部队一级战备,退伍的时间推迟。后来,听说反击战中参战的部队减员很厉害,要从没有参战的部队抽调兵员补充,(单)向连队递交了誓死参战的血书,终于入选。前几天被紧急空运到南宁,经过短期的战前训练,头一天又连夜乘车送到前线,补充到参战部队。
“你射击技术怎样?”
“两年里部队搞了三个(射击)练习,来(前线)之前,部队把我们这些补充兵集中一起,搞了利用地形地物的应用射击,成绩一般。”单回答我。
“冲锋枪会用么?”
“会,不过训练时用的是木托的(冲锋枪),不是现在(侦察兵)用的折叠式的,有些不习惯。”
“两种枪的性能基本是一样的,只不过折叠式的枪身更轻,所以有效杀伤力在400,木托冲锋枪的杀伤力更远些…… 不说这些,你就编在和我一个战斗小组,以后慢慢给你补课。”当时可以看出他(单)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傍晚,我们来到420高地,与步兵接上头,不一会(儿),38X2营的营长(姓什么记不清了)跑了过来,高兴的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放,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夜间有保障了!感谢首长派你们来支援我们步兵的战斗,太及时了!太及时了!有我们的侦察兵,我们夜间就不怕那些越军特工队了!”
看见步兵营长那副盼到了“大救星”的神态,想想我们这尽是新兵的“侦察兵”不禁心里暗自好笑,岔开话题问道:“具体情况怎样?”
“是这样,我军拿下这个(420)高地之后,由我们营接防,与411高地的越军守敌对峙。”顺着2营营长指示的方向看去,在420高地西南侧1000多米处有个树木茂密的山头。越军挖的战壕隐约可见。
步兵营长接着说:“接防之后每个晚上,越军的特工队都会潜到我们阵地前沿骚扰,这些夜里,我们根本就无法消停!我们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神经紧张得快要崩溃了!昨天夜里,他们(指越军特工队)又来了,我们开枪打了一个晚上,今早看看阵地前沿,一根越军特工队的毛都不见,倒是自己误伤了一个兵!”
“你肯定是自己人误伤的?”我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手榴弹片崩的,还好,伤不重。
“你们没搞标定射击?”我问。
“标定射击?”步兵营长疑惑的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们不会搞这个(标定射击),你们也知道,打仗前我们还在湖北的农场种稻子,射击训练只搞了两个练习,平均每个兵(射击)20发子弹,什么标定射击更没搞过啊!”
看到步兵营长的茫然神态,心里很是无奈。没想到我们的步兵军事训练水平,竟然是这样,一个营职干部,连标定射击都不清楚!还要领兵打仗!我苦笑着说:“不要紧,我们人多!一个山头放一个连,踩,也要把越南人踩死!不过……”我指着那些蹲坐在战壕里的士兵对步兵营长说:“你们的战斗布防是不是太密集了?越南人炮打来,只要打中了,一炮(爆炸)就要伤亡好几个呢!”
步兵营长赶紧说:“你们侦察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们已经安排了,撤一部分(兵力)到山后休息,作预备队。”步兵营长一边跟我说着,一边把我带到高地南侧下方60多米处的突出部,指着下方说:“基本上每次越军都是从这个方向摸过来的,这个地方就交给你们防守。我们(步兵)就在主阵地防守接应你们。”
接受步兵营长安排的任务,我仔细察看了周围的地形,看到我们负责的这个突出部,面朝敌军方向只构筑了一条容纳3~5人隐身的半弧形跪射掩体,周边的射界全部扫清,只剩下矮矮的树桩以及灌木根,位置暴露。于是我对步兵营长说:“我只能在突出部安排一个战斗小组,其余的两个小组靠后,在突出部东南侧隐蔽配置,西南侧由你们(步兵)配置火力,我帮助你们(步兵)标定射击单元,如果打起来,你们(步兵)用火力封锁西南方向,支援突出部的防守。”
步兵营长连连点头说:“不管你怎么安排,你要保证这个方向的安全!”
我调侃地说:“就怕夜里打起来,你们(步兵)朝我们开枪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已经有经验了!我会布置好的!”说完,步兵营长返回主阵地布置去了。
随后,我在突出部正面和侧面二十多米处用七、八枚手榴弹设置了绊发式的土“地雷”,只要越军摸过来,一不小心就会引爆我们设置的“机关”。把副班长的小组留在突出部担任警戒,并交代他第二天天亮后负责解除这些手榴弹的绊发设置,以免误伤自己人。
把这一切布置好,我带着两个小组返回到420高地阵地。帮步兵设置好标定射击单元之后,天色暗了下去,并且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步兵营长派人找到我,要我去他的营指挥所。
在步兵营指挥所的掩体里,我见了步兵营长,他提议用一个步兵班配合我们一个小组在东南侧与突出部的警戒部位互相支撑呼应;另一个(侦察兵)小组由我带着,负责营指挥所的警戒。
我同意了步兵营长的安排,他显得很高兴。把我带到营指挥所旁十多米处,指着战壕里的一个“猫耳洞”说:“这个防炮洞归你们用,你们的哨位就设在这里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说完离开了。
大个(刘)试着往洞里钻,连声说:“不行不行,太小了!根本就没办法钻进去睡!”我笑了起来:“这是躲炮的藏身洞,也叫猫耳洞,所以很小。”与大个(刘)正说着,单大声嚷了一句:“班长!你看!”
顺着单指的方向看过去,离我们七、八米处山坡上躺着两具越军的尸体,我拍了拍单的肩膀:“死人,没关系。”
单说:“死人很臭的!给他们(步兵营长)说说,换个哨位吧?”
“会换?”我盯着单:“会换(哨位)就不会叫我们到这个位置来,看样子这越军也是刚被打死的,没那么快就会臭掉的,服从命令吧!”
大个(刘)在旁边噢了一声,嘟囔一句:“今晚难过哦!”

我没耐心看,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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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
好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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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1979 43军128师384团长条山高地进攻战

长条山位于越南扁复村以北、中越边境第50号界碑以南地区,是一座东西宽1.5公里,南北长2.5公里的长形山,为越军防御前沿的一个重要阵地,它由4个无名高地组成,分编为1、2、3、4号高地。海拔410至465米。山上茂草丛生,3号高地西侧、东南侧和4号高地松树茂密。长条山以西是540高地,两山之间有班听河流过(河宽20余米,可徒涉)。支(马)那(然)简易公路从山的南侧通过。
  越军禄平县独立营第三连扼守长条山,越军兵力部署:2号、3号、4号高地各位一个排防御,各排均配有重机枪、轻机枪等武器。越军连指挥所在3号高地。
越军阵地构筑有一至两道环形战壕相连接。越军1号高地的北侧至50号界碑之间越军设有防步兵雷场,50号界碑以南侧150米处和东南40米处设有竹签防御,其他阵地四周越军还布设有部分防步兵地雷。
  为保证师主力的翼侧安全,128师前指令384团一营一个连夺去越军长条山高地,而后控制该高地,切断540高地越军的退路,二连禁止长条山南侧占领有力地形。阻击来自班若方向越军的增援,并切断班派越军的退路,三连有师前指掌握担任预备队。
128师炮兵群做好战斗准备,团100炮、营82炮首先在50号界碑北侧无名高地占领发射阵地。而后向1号高地转移,以炮火支援步兵连战斗。营指挥所设置在513.8高地西北侧。
2月16日18时,384团一营,全营进攻出发阵地。
2月17日3点30分。二连首先越过边境,沿513.8高地东南山谷向长条山无名高地穿插,途中排雷、徒涉班听河,于6点30分隐蔽进入长条山南侧,控制了四个无名高地,构筑工事防御。
一连4点30分越过边境,分两路向冲击地区前进,其中一排三排沿长条山高地向3号高地东南迂回,6点30分,一排进至三号高地东南侧,被该高地越军警戒发现,随即向我军射击,全排散开时不慎绊响越军布置的防步兵地雷,副连长林徳先同志左小臂被炸伤,骨头外漏,流血不止,卫生员一边给他包扎,他一边忍着伤痛指挥战斗。命二班以两名步枪手封锁三号高地通往长条山的小路,三班在三号高地东南侧占领冲击出发阵地,与此同时,三排、二排随即占领出发冲击阵地。
7点团100炮、营82炮向三号阵地炮火准备,7点15分一连一排和三排分别向越军长条山高地的南侧和西北侧三个方向的越军发起冲击,因坡度过陡,造四号高地越军重机枪火力侧射,攻击困难,三排长命8班部分火力压制4号高地,掩护本班攻击,7班在三排长带领下交替掩护向越军3号高地进攻,当接近越军40米时,班长命全班一起投弹,此时7班战士马国民挺身而出,在全班火力掩护下,机智勇敢用炸药包连续炸毁越军3个活力和碉堡,拔掉了为我军进攻长条山高地前进道路上的钉子。战斗至8点15分3号高地越军被我军歼灭30余人。fuV&r
在3号高地打响的同时,连长刘再高亲自组织活力带领二排配合一排、三排进攻。但因越军活力攻势坚固,四次冲击与敌人反复争夺。连长刘再高身负重伤,就地调整部署。
  8点45分林徳先副连长率领一排攻击四号高地,当进至越军四号高地前沿时,突遭越军侧射,副连长林徳先同志不幸牺牲。为副连长报仇坚决消灭越军,一排和七班、八班集中火力,40火箭筒,轻机枪、冲锋枪猛烈向越军射击,这时指导员蔡建华也冲向了三号高地与八班一起将该高地西侧,将越军的一个隐蔽部炸毁,歼灭越军12名,俘虏1名。|
为防备越军可能反扑,一营决定请示上级使用预备三连投入战斗,请求是炮火支援一连、三连战斗。-
  13点07分,两瓦电台报话员苏建中请求师前指向越军二号高地进攻炮火即600发炮弹急袭,三连长亲自率领三排和一排二班,在炮火的掩护下向二号高地发起猛烈攻击。连长第一个冲向高地,亲自用冲锋枪消灭越军三名,而后再二班直插高地顶端越军隐蔽部。此刻,越军工事内乱成一团,企图逃窜,被我三排将越军包围,当场俘虏尉官一名,士兵一名越军一个排被我全歼,14点占领二号高地。
夺去二号高地后,营长命令三连迅速做好部署,察明四号高地越军情况,三连三排控制二号高地,连主力向四号高地东西两侧迂回,18点10分发起冲击,30分激战攻占四号高地。   
17点40分越军一部趁天色已黑,由无名高地南侧沿班听河北岸逃跑时,被二连四排用重机枪击毙越军13人。经30分激战,攻占长条山高地,越军全部被歼。
  此次战斗共歼灭越军133人,俘敌尉官1名、士兵1名。
  GCD员两瓦报话员苏建中身负重伤后,保证与师前指通讯联络畅通,牺牲前还嘱咐战友不能中断通讯联络,请师前指放心,人在阵地在,坚决完成战斗任务。战士们以他为榜样,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哪里有枪声就向哪里冲。
  广州军区授予该384团一营一连“长条山英雄连”,授予林徳先、苏建中、马国民为战斗英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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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袭班派:俘虏交待,他们提前得到了中国军队要进攻的情报

夜袭班派:俘虏交待,他们提前得到了中国军队要进攻的情报》



     (接前)连长带领五班隐蔽向班派村方向运动过去…… 还不到五分钟,从五班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

     “副班长,你和第二小组注意后方警戒!第一小组跟我来!”说完,我带着一个组向五班所处的方位扑了过去。

     就在我们小高地的后面,五班成散兵线,躲在地形地物后面,不断向前方射击。我一个跃进,蹿到五班长右侧,问:“什么情况?”
     “越军!三个!打死一个!跑了一个,剩下一个在抵抗!”
     我朝五班长指示的方位向上看去,一个越军藏在一棵大树后,露出一支冲锋枪,居高临下,不断向我方射击。五班几个新战士趴在土坎后,朝山上胡乱开枪。
     我向五班长做了个从左边包抄的手势:“我开枪掩护你!”接着操起枪,瞄向越军的藏身处“啪、啪、啪、……”不停的短促射击。这越军士兵被我们的火力压住了,不敢探头。

     五班长乘机向左侧绕过去,看见那越军士兵跪在大树后面,右腿暴露,五班长迅速出枪,“哒哒哒”一个点射!正好击中那越军的腿部,只见那越军像触电般,双手一扬,手中的冲锋枪摔了出去,人像兔子一样从大树后滚了出来。

     连长大喝:“停止射击!8班长带人掩护!其他人上!抓活的!”
     我方七、八个战士端着枪,高喊:“诺松空叶!宗堆宽洪毒兵!”(缴枪不杀!我们优待俘虏!)猫腰朝受伤的越军士兵围了上去。

     我用枪死死的瞄向那受伤的越军士兵,只要他一有异常,我就一抢结果了他!只见他艰难的从地上支撑起来,惊恐的举起了双手。

     我们围上去的战士冲了过去,把受伤的越军士兵按在地上,全身搜了一遍,确认他身上没有藏其它武器之后,拣起越军摔掉的枪,几个人架着成为我们俘虏的越军士兵,飞快的回撤到我方占据的小高地。

     在我们阵地上,五班的卫生兵用急救包给俘虏的腿部做了包扎,在翻译的帮助下,连长开始审问俘虏。俘虏交待:班派原来驻守是禄平独立营的一个连,头天(16日)接到苏联顾问的紧急通报,说中国军队将在17或18日进攻。所以紧急向班派增兵,在16号夜间,全营进驻班派,还没来得及布置第二天的防御,就被我们包围在班派村里;俘虏是禄平独立营营长的通信兵,刚才他随同越军禄平独立营营长、教导员三人爬到高处察看地形,准备突围。突然(五班的)一阵枪打过来,教导员当场被打死,营长命令他掩护,背着教导员跑了。

     俘虏一边交待,一边喊口渴(人失血以后都会有这种反应),我顺手把水壶给了俘虏,这俘虏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喝水,一边谄媚的朝我们竖起大拇指,意思就是“中国军队好、什么什么的……乞求我们不要杀他”看到俘虏的可怜样子,我又拿了半块压缩饼干递给他,俘虏结过饼干,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就在这时,副班长大叫:“540高地方向发现越军!正朝我们走来!”

     连长下令:“五班把俘虏押到后面,同时注意班派方向的警戒。大家隐蔽,把越军放过来,听我的命令开枪!”我掏出望远镜,看见两个越军肩挎AK47冲锋枪,沿着支那公路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我向连长报告:“已经确定,越军两名,正在向我方接近!”

     连长接过望远镜看了看:“8班长,你的小组负责左边那个;8班副,你的小组负责瞄准右边那个。听我的命令开枪!”

     那两个越军越走越近,在距离我们隐藏的高地约一百来米的时候,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停止前进,两个在那里好像商量着什么,向我们方向张望。连长看见这个情况,随手抓起那越军俘虏留下的“统帽”扣在自己头上,冒充越军,从草丛中站了出去,嘴里“嗬~嗬~”地喊着,朝着那两个越军频频招手,意思要那两个越军“过来”,那两个越军果然中计,赶紧朝我们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朝我们连长喊话,连长听不懂,依旧嘴里“嗬~嗬~”地喊着,这样一来就露出马脚。那两个越军一看不对劲,立即把挎着的AK47取了下来,准备开枪!连长一下跳到树后,歇斯底里地喊:“打死他!”

     “砰!”我手中的枪响了,左边那个越军胸口中弹,向后倒了下去!“哒哒哒”副班长打了一个点射,但右边的越军没有击中!只见他在地上迅速滚了几滚,滚到路边的函沟里,此时我方的枪声大作,朝越军隐身的函沟处猛射!我高喊一句:“停止射击!”我估计,只要我们停止射击,那藏在函沟里的越军肯定会露出头来探看,我把枪指向这个越军的藏身处,果然,越军探出头,还没等他把枪朝我们方向架好,我扣动了扳机—“砰”的一枪,那越军应声头一歪,倒在函沟边上。

     观察了几分钟,确信这两个越军被打死之后,连长命令:“去,把他们的枪缴回来,把战场打扫一下!”

     “副班长,注意掩护!第一小组,跟我上!”说完,我从小高地向下方公路冲了过去。这时,九班长也带着几个战士从另一侧高地冲了下来接应我们。我们从公路两侧小心翼翼的接近倒在地上的越军,距离不到20米的时候,我身后的战士大叫一句:“班长!(函沟里的)敌人还在动!”
      “扑通”一下,我卧倒出枪对着函沟里的越军,狂喊了一句:“抓活的!”话音没落,九班的一个战士掏出手榴弹,扔进了函沟“轰”的炸开了。我冲了过去,那在函沟里的越军还在抽蓄,身体的一侧已经被炸得稀烂。血流如注。

     大个(刘)从我身后走上前,举枪就要给他(越军)补上一枪,我拦住了:“节约一点子弹吧”说着,我拔出匕首,对着还在抽蓄的越军背部心脏部位“噗”的捅了下去,这家伙终于咽气了!把匕首拔出的时候,越军身上的刀口翻了开来,像血红的嘴唇,黑红的血从中汨汨的流出。我随手把尸体上的领章扯了下来—这家伙是个尉官。(这个尉官的领章至今还被我好好的保存着)

     我走到公路中间,察看被我一枪毙命的越军,子弹穿过正胸口,我很得意对跟在我身后的战友说:“你看,十环的位置!”再仔细看这越军,估计也就十七、八岁,没有血色的脸非常稚气,头发长长的,眼睛微微睁着,一个手提袋摔落在不远处。

     我在尸体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这时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抽一支烟!我从胸前弹夹袋侧的小袋里掏出烟---老天爷啊!我的“红山茶”烟在过班听河时,早已被水泡得不成形!(香烟被水浸毁,是我越战中最严重的损失。以至于后来什么榆树叶、丝瓜藤、芋荷枯叶子等等都被我当做“烟”尝试过,其中干的丝瓜藤“烟”味最正宗)

     “大个”掏了一支烟递给我,我奇怪问:“你的烟怎么没泡湿?”“大个”笑了:“你在河里游了几个来回,我们都是徒涉过河,水都没淹过腰,当然我们的烟都是好好的。”我恍然大悟。“大个”给我点烟,我突然发现,我的手、还有嘴,都在不停的颤抖!低下头看,我的双脚也在不停的发抖!我大口大口的吸吞着烟,竭力镇定自己。这时连长从小高地上跑下来:“8班长!你磨蹭什么?赶快把(越军的)尸体藏起来,把公路上的血迹打扫干净!”

     我和“大个”抬起尸体,扔到一边水田的坎后面,搞了些茅草盖了起来。这时,我看见这越军左手中指戴了一个银白色的戒指,于是掏出匕首,把戒指挑了下来。黄参谋看见了,把戒指要了过去,揣进了他自己的口袋(真郁闷,因为我很想把这个戒指作为战利品)。

     连长安排五班继续留在原地,要我们班押着(实际上是抬着)俘虏,前呼后拥的返回了(无名高地)连指挥所。在连指挥所,指导员听到我们包围的是禄平独立营之后大惊失色,他追问连长:“上面不是告诉我们,(班派)就一个连吗!现在我们一个连,越军一个营!力量悬殊!这仗怎么打?”连长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指导员用步话机开始与上面联络,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要上级增援。

     我们在无名高地上得到片刻的喘息,这时,我看见左侧的长条山战斗打的异常惨烈。我方炮火轰击之后,步兵向上冲锋,山顶的越军从隐蔽的A型工事里进入战壕,疯狂的向我军扫射,越军的重机枪发出“突突突”沉闷的声音,我军不断有战友中弹倒下,然后潮水般的退下去;隔不多久,我方的炮火再次轰击长条山,越军又龟缩到山背的A型工事里躲避炮火,炮击一停,越军又进入战壕,与我冲锋部队对峙,重机枪“突突突”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反反复复的争夺激战。场面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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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派激战:阻击我军的越军士兵被打成马蜂窝状

7班长跑了过来:“8班长!二排遭到敌人阻击,要我们增援!”我交代副班长:“注意防守!防止敌人反扑!我同7班过去看看!”说毕,跟着7班,向二排方向冲了过去……   

    我们从村子后绕到二排的进攻出发点,看见6班几个战士已经退回,没有看到干部,他们有的躲在树后,有的爬在土坎后面,样子很惊慌。有战士告诉说,进攻开始不久,还没靠近村子,进攻队形还没展开,就遭到越军火力正面的突然射击,有人中弹了。有十几个退了回来,其他人都被越军的火力压住了,进退不了!

    我们隐蔽向前运动过去,果然看见二排十几个战友散乱的爬在一道不高的土坎后面,对面敌人的机枪“突突突突……”不断的向我方疯狂扫射,土坎前方二十米左右斜坡上,三个战友已经倒在那里,死活不明。我和7班长迅速爬到土坎后,只见几个新兵趴在那里瑟瑟发抖。我看了看地形,发现与我们8班进攻路线很相似,估计那阻击二排的越军也有一个类似L型的工事。我爬到到5班长身边,问他有没有办法从右侧绕过去,抄越军的后路。只见5班长两眼血红,咬牙切齿说:“试过了,山太陡,根本无法过去!”我问:“那山坡上被打倒的是谁?”5班长告诉我:“第一个中弹的是4班长,太突然了!子弹穿过他的脑袋,血像是唧筒喷出来的!4班长的兵大喊大叫冲过去救他,宋参谋在后面拼命喊—快卧倒!---但是来不及,4班又有两个战士被打倒在那里!宋参谋也中枪倒下了,现在还躺在山坡上!敌人的火力太猛了!连从土坎探头都难!谁也不敢去救!”我问:“连长呢!”“在前面,在什么位置也不清楚!”正说着,“扑通”一声,浑身是血的宋参谋从土坎上自己滚了下来,我和7班长赶紧爬到宋参谋身边,问:“伤在那里?”宋参谋呻吟着:“左腿!左腿!”此时越军不断的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扫射!

    “嚓---”的一下,我把宋参谋的裤腿撕开了,枪伤靠近大腿根部,鲜血咕噜噜的直往外冒!我急忙捂住正在流血的口子,7班长赶紧掏出急救包,为宋参谋包扎。由于伤的位置靠大腿上,7班长要另一个战士帮着把宋参谋的腿抬起,这样才能包住伤口。刚把宋参谋的腿抬起,宋参谋大叫:“我的脚!我的脚!”

    我赶紧安慰:“你忍着点!马上就可以包扎好!”

    “不是啊!我的脚!我的脚!”宋参谋用手指着他的脚。

    我回头一看,坏了!原来那战士把他的脚抬得太高,超过了土坎,敌人一阵枪打了过来,一颗子弹穿过宋参谋的脚掌!鲜血从弹洞里哗哗的直往外流!

    在宋参谋的惨叫声中,我们包扎好宋参谋的脚掌。我对7班长说:“不行!这里太暴露了!我到左侧看看!”随即往左侧爬过去。爬了二十来米,我从土坎上伸头,发现视线受到地形的限制,无法看到越军的火力点在什么方位,只能看到自己受伤的战友倒下的地方,副连长正在匍匐着向4班长倒下的地方爬去,而后副连长侧卧在4班长身边为4班长包扎头部。包扎好,副连长半跪着想把4班长背起的时候,“突突突突……”敌人又是一阵扫射!把副连长打倒了!

    看到这个情景!我几乎发狂的叫喊:“副连长受伤了!你们开枪啊!开枪啊!”我飞快地爬到7班长身边,急促的说:“副连长被敌人打倒了!被打倒了!赶快想法子救他!”7班长一听急了:“你掩护我,我去救他(们)!”说完,从另一侧爬上土坎,飞快的朝副连长倒下的地方匍匐过去。我在后面大喊:“把他们拖回来包扎!千万不要站起(身子)来!”7班长回头朝我大叫:“喊个球啊!开枪掩护我啊!”我和几个胆大的赶紧操枪,朝前方胡乱射击。对面越军一阵扫射,我们赶紧缩回土坎下,等对面敌人的枪声稀落些,又探头,朝着可能有敌人的方向胡乱射击!

    终于,7班长爬着紧贴地面把副连长拖回到土坎下,卫生员赶紧爬过来,为左胸中弹的副连长包扎。7班长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对我说,4班长已经牺牲了,他们班倒下的两个兵,一个没事,趴在那里不敢动。另一个受了重伤---子弹打在胸前的弹夹上然后跳弹打在肚子上,肠子都流出来了!要想办法,不然就会“去球”(完蛋)了!我说:“右侧没法抄越军的后路,我马上回我们班的位置,带我们8班从左侧打过去,你听到我们左边打起来之后,一定要在这边打过去接应我们!”说完,我爬着离开了土坎。

    回到我们班据守的位置,我向二排进攻的方向观察,发现攻过去,必须经过一片开阔地,连像二排那边可以隐蔽的矮土坎都没有!而越军的火力点方向,只听“突突突突……”机枪声,难辨虚实。如果贸然通过开阔地,凶多吉少。我一时拿不定主意,问副班长,排长在哪里?副班长告诉我,9班长负伤了,排长带着9班在村子的左边防守,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意思就是等步兵连从另一边打过来,我们守住村子,夹击越军。看到这种情形,我只好下令,集中了六支冲锋枪,朝着最有可能是越军火力点的位置,不顾一切的扫射过去。这一招果然有了效果,越军的的火力没有那么疯狂了。

    二排的方向也开始枪声大作,朝着越军的方向猛烈射击。就在这时,我们对面方向的步兵冲锋号响了。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不久,一群步兵战士沿着公路毫不畏惧的冲了过来。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击。更奇怪的是,越军的机枪也不响了。(战后才知道,班派越军守敌发现被我军夹击,留下一个班掩护---这个班的越军全部在这次战斗中被我们击毙。其他的越军朝步兵连进攻的方向突围,结果被步兵消灭了一部分,据战场通报,有十多名越军在突围中被步兵连击毙。其余大部分逃到禄平后,在战役的第二阶段被其他兄弟部队消灭。)

     步兵冲到我们防守的位置,我对他们高喊:这边都是我们的人,别往前冲了!步兵们掉转身,退回去了。

     二排方向响起了两短一长的喇叭声,这是约定回撤的信号。我带着全班回到进攻出发阵地,二排也撤了回来,4班的战士一个个号啕大哭,抬着4班长的遗体和另一个重伤的战友往回走,(重伤的战友是个新兵,在往国内送的途中由于流血太多牺牲了)。看见4班长的头部被急救包和绷带包扎了一层又一层,鲜血不断的渗透出来,我鼻子一酸,泪水顿时流了下来。二排的战友告诉我,阻击二排的是两个越军机枪手,我们步兵连打过来的时候想突围。在逃离工事的时候被二排的乱枪击毙。我带了几个战士找到那两个被击毙的越军,只见那两个越军士兵的尸体被打成马蜂窝状,脑袋被子弹打得稀烂得不像脑袋,估计这都是击毙之后其他战友为泄愤打的。我们几个操起枪又往尸体上狠狠的打去,越军士兵的血肉和军装碎片在枪声中四下飞溅。

    连长把我叫过去,安排我们8班担任后卫,掩护大家后撤。这时副连长躺着的担架经过身旁,只见副连长已经昏迷过去,鲜血从担架上不断往下滴。我一看不对劲,赶紧叫担架停下来,把副连长的衣服撕开,发现他胸前中弹的伤口已经用三角巾包好,但是子弹穿出的左腋窝却没有包扎,鲜血就是从腋窝下流出来的。我扯着嗓子对为副连长包扎的卫生员吼:“你这样包扎!你会要副连长的命!”卫生员喃喃的解释:“我前后都检查了,只发现胸前一个弹洞,没想到出口在腋窝下……还以为子弹留在(副连长)身体里……”在为副连长包扎的时候我看见,子弹的出口有鸡蛋大小,肌肉被打成一丝丝的漩涡状。

     所有人撤回到无名高地的时候,天色渐渐黑下去了。我们班靠最前方警戒,可以看见下方的班派村里不时的透来手电筒的光亮,估计是逃离村子的越南百姓回到村子。夜,越来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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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派激战:越军的鲜血流在我的脖子上

我们在无名高地上得到片刻的喘息,这时,我看见左侧的长条山战斗打的异常惨烈。我方炮火轰击之后,步兵向上冲锋,山顶的越军从隐蔽的A型工事里跃入战壕,疯狂的向我军扫射,越军的重机枪发出“突突突”沉闷的声音,我军不断有战友中弹倒下,然后潮水般的退下去;隔不多久,我方的炮火再次轰击长条山,越军又龟缩到山背的A型工事里躲避炮火,炮击一停,越军又进入战壕,与我冲锋部队对峙。反反复复的争夺激战。场面惊心动魄。

    这时,配属我连的82无后座力炮排要求从侧面炮击越军的A型工事,支援步兵的进攻。(也不知连长是否同意了),在我军再次炮击长条山的时候,越军躲进工事里。这时,炮排发射了两发炮弹,其中第二发命中4号高地后面的A型工事。我军再次向3号高地冲击的时候,越军的抵抗明显弱了很多,重机枪也变成了哑巴。长条山基本被我军占领。

    指导员走过来,告诉炮排排长,不要乱开炮,因为我们还要进攻(班派)。炮排还要支援我们连的战斗。从炮排排长脸色可以看出,他很不高兴。

    经过指导员与上级不断的联系,要求增援,师部进攻班派的命令下达了。师部告诉我们,进攻长条山的步兵所剩无几,已经无法配合我们进攻班派;只好动用预备兵力一个步兵连,从长条山方向,由东向西;我们侦察连从无名高地由西向东,夹击班派守敌。我军炮火将在16:00开始400发炮弹急射班派,炮火准备结束,东西两个方向立刻发起攻击,全歼班派之敌。

    接到上级命令,连部立刻下达作战指令:我们连主攻由2排与3排两个排担任。1排和其他配属兵种留在无名高地作为预备队;2排沿支那公路右边攻击,3排沿支那公路左边攻击;重机抢排靠前构筑射击掩体,和炮排一道,配合进攻。我们班立刻下了无名高地。占据了进攻出发点。不一会儿,连长来到我们排,进行了布置:“7班负责右侧向前突击;8班(我们班)担任正面突击;9班负责左侧向前突击。”布置完,连长越过公路,到2排去布置了。

    我看了看表,离攻击发起还有二十来分钟。利用这个时间,我把全班战士召集在一起进行了动员。

    看着全班战士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心里真的很感慨。副班长(陈)是76年3月的兵,我77年1月入伍,战斗小组长(方)78年3月的兵,其他的,都是78年12月刚刚入伍的新兵!我们连队,除了正副班长之外,其余都是新兵,所谓的战斗力,也就靠这些正副班长了。军营里有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而在今天,新兵们还没来得及“流汗”,就要面临“流血”了。

    我对大家说,你们都看见了,在长条山的情况。如果我们像步兵那样冲锋,会死的很快!会死得很难看!我不想看到大家牺牲!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我现在说的几点:第一,我们三个小组,采取交替掩护的方法向前突击,一个组在跃进的时候,其余两个组负责组成交叉火力掩护。跃进的距离不要太大,看准有隐蔽物的方向跃进,暴露的时间越长,被打死得可能性越大。第二,如果我们有人被打倒了,千万不要立刻去救(治),被打倒的地方肯定是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的地方,去(救)等于把自己往敌人枪口里送,必死无疑!一定要在我们打过去,压住敌人火力或者把敌人的火力点消灭后,再去救人。第三,进入村庄,除了要注意前后左右,还要注意上面,比如房顶、阁楼、墙头,不要盲目伸头,最好利用侧面一类的(比如墙角)地形地物观察,发现敌人,立即开火。

    我接着说,如果我牺牲,由副班长接替我指挥(进攻);副班长牺牲,由小组长(方)接替,组长牺牲,由甄接替,无论如何,一定要打进(班派)去,消灭敌人争取立功!

    说到这,我看见大家紧张得不得了,于是缓下口气说,大家不要紧张,我们有炮火支援,这炮地毯式一打过去,村庄里没什么掩体,估计越军也死伤差不多;还有,越军已经知道我们在这边,还打死他们教导员,炮弹打过去,他们十有八九往另一边(长条山—禄平方向)逃跑。这样,他们(逃跑的越军)肯定与步兵连遭遇,我们要尽快突进村子,在村子外,我们是暴露的,进了村子,大家(敌我)双方都有隐蔽物,而我们(侦察兵)比越军的步兵有更多居民地作战的训练经验,大家听我指挥,肯定不容易吃亏。进村后,尽量把越军往外赶,然后占据有利地形,依靠村庄房屋的有利地形,最好把越军消灭在村子外面。

    这时,副班长把几个罐头统统打开了,说:“兄弟们,吃些东西,罐头也吃掉它,我们打进去,拿下班派,有的是吃的!”说完,副班长把一听红烧肉罐头开好盖递给我,我掏出匕首,挑了一块肉,正想往嘴里送,突然感觉,这肉太像那越军翻开的、血红的刀口。我把红烧肉扔回罐里,靠到一边呕吐起来。副班长不解的看了看我,又用匕首挑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尝了尝:“班长,没什么异味啊?很香啊?”我摆摆手:“你们吃吧,我吃点脱水菜就行了。”(当年那一刀捅下去,造成我至今对午餐肉、火腿肠一类的食物,都会感到恶心)。



    炮弹铺天盖地落在班派,班派村里一片火海。我们把手中的武器再次检查一遍,等待出击的信号。炮声刚停,从2排方向传来小喇叭急促的“叭-叭-叭-叭”声,这是我们约定同时出击的信号。我高喊了一句:“八班全体注意!跟我前进!”我们班交替掩护着,向班派跃进过去。

    逼近村庄150米左右,一条小路出现了,直通村庄。小路左侧是向上的斜坡。那个方向是9班的进攻路线,右侧是一片水田开阔地,是7班的进攻路线。我停了下来,向7班长招手,示意他们不要从开阔地前行。7班长马上领会到我的意思,带领全班尾随我们,沿着小路,紧贴着左侧路坎,向班派逼近。

    突然,“哒哒哒……”从我们左上方50米的斜坡上射来一排子弹,向我的后方副班长隐身的地方打去!有战友大喊:“班长!左前方斜坡发现越军!”

    “开枪啊!喊什么!”我紧靠在路左边的土坎下,向后面气急败坏的大叫。

    “哗……”我方的枪声大作,朝越军射击的方向打过去。

    “7班长!你掩护我们!副班长,你抄他(越军)左边,我(带人)抄他后路!”说完,我跃上土坎,向越军藏身方向扑了过去。



    跃上土坎,我藏在一棵大树后看过去,这个斜坡长满了粗大的松树,朝我们进攻的方向,越军构筑了一个L形的立射掩体,掩体里的越军慑于我们强大的火力,已经逃离。我朝副班长喊道:“搜索前进!杀了他!”(我当时不知越军逃向何处)。

    我们小心翼翼的搜索过去,突然,我们左上方不到30米处“哒哒哒”响起了枪声!随后有人从上面冲下来,我一看,是9班长带人来到。我问:“你们发现越军了吗?”9班长告诉我,听到我们这个方向枪声大作,他立刻带人悄悄朝我们(8班)的方向摸过来,刚刚越过山坡顶,就看见一个越军躲在大树后,用枪瞄着下方。9班长用枪瞄向这个越军,悄悄接近过去,这个越军可能对下方太专注,9班长枪口指着他(越军)不到一米,他(越军)都没察觉。9班长本来想抓活的,又担心越军拼死反抗,于是朝着越军开枪,弹穿过越军脑袋,把越军手里的AK47也打烂了。

    我对9班长说,我们发现了越军构筑的工事,估计这里就是他们(越军)的防线了。我们现在要赶紧打进(班派村)去!不要让越军跑了!说完,我们分头向班派冲了过去。

    我们交替掩护着,很快接近了村子,就在我朝村子最靠外不到25米的一个院子跃过去的时候,一个越军突然从从院墙上探出头(他发现了我们!)紧接着越军亮出了他的武器---在院墙上架起火箭筒就要朝我们开火!此时我被吓得汗毛倒竖“啊呀~~~~”怪叫一声的同时,一边操枪“哒哒哒哒……不停朝越军射击,一边冲了过去!那越军(可能)被我击中了或是被我的怪叫吓着了,双手一扬消失在院墙后,火箭筒从墙头朝外掉了下来。(是一具苏制40火箭筒,幸好火箭弹没有爆炸)。第二小组(佟)紧接着冲过来,朝越军探头的院子里扔了颗手榴弹,”轰“的爆炸之后,我探头瞄了瞄那院落,没有发现越军(死的或活的都没有)。

    很快,我们班全部跃进到了村子边缘,有了房屋的依托,我的胆子也壮了不少。我歇斯底里喊:“同志们!立功的时刻到了!大家交替掩护!杀进班派!发现可疑的地方,立即开枪!发现敌人,全部杀了!”

    此时,7班已经跟了上来,在我们右侧迅速展开,7班发现有两个越军朝村子外右边山林方向逃去,随即一阵剧烈的枪声响起来,朝越军逃跑的方向扫射过去,一名越军当即被打倒在水田里,另一个跑进了公路对面的树林。在一片枪声大作中,我带领全班,从中路向村庄里突进。



    我们一幢一幢房屋逐个搜索过去,好家伙!几乎每幢屋子都有越军居住的痕迹,到处都可以看到越军遗弃的军用背囊。但是,没有看到越军。我当时估计,越军可能在我军炮击的时候逃到村子外面躲炮去了(后来才知道,越军大部分增援长条山的越军守敌去了,这也就难怪长条山战斗打得那样惨烈!)

    搜索到村子中间地带,在我右侧的副班长大叫:“发现越军!”随即“哒哒哒哒……枪声响了起来!

    我冲到副班长旁边问:“在那里?”

    “跑进那个屋子里去了!”副班长指着一幢屋子。

    “其他人掩护!副班长跟我上!杀了他!”我喊了一句之后和副班长两人分别从房屋的射击死角接近过去。紧接着我和副班长各自掏出一枚手榴弹,从窗口扔进了屋子里。“轰轰”两声爆炸之后,我小心翼翼的从窗子边向里观察,发现里头是上下楼结构。我随即朝副班长作了个手势,副班长会意点了点头。

    几乎在同时,我和副班长跃到屋子的大门边,起脚朝大门踹了过去,那扇反闩的门被我俩连门框踹倒了。哒哒哒哒……我朝屋子里的床下、橱柜射击的同时,副班长朝着屋子里的阁楼上哒哒哒哒……一阵扫射!然后,我们进入屋子里仔细搜索起来。我们发现,这个屋子居住的应该是越军的军官,或这是越军的指挥部,里头的一部步话机被打得稀烂。这时,7班长过来了,发现步话机,7班长如获至宝,他举起步话机往地上狠劲一摔,把步话机的机芯取出,把那上面的晶体管、电阻、电容之类的元件拔下来,一古脑往兜里装,一边装一边说“太好了,回去可以装个收音机了”(7班长是个无线电爱好者)。就在这时,有几滴粘糊糊的东西滴在我的脖子和肩上,我手一摸,是血!抬头向上看去,阁楼板上的弹洞正在向下滴血!我大叫:“敌人在上面!”我们三个一下就蹿出外面。副班长窜出来又折身要往里冲,大喊:“抓活的!”我拽住了副班长:“危险!别进去,打死他!”副班长端起冲锋枪,往阁楼上滴血的地方--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扫射过去,鲜血更多的从阁楼上漏了下来。

    我对大家说:“不要逗留,向外打出去!”接着我们交替搜索,没有遇到抵抗就到达村子的另一边缘。我心里直嘀咕:“这不像有越军一个营的样子啊?”还没等我想过来,从村子外正面方向朝我们射来密集的子弹!我向后面喊:“副班长,村外发现越军!你们两个组注意隐蔽,掩护我!第一小组跟我上!”说着,我带着两个战士沿着一堵矮墙迅速扑了过去。

    利用墙角拐弯处我向前看去,有几个越军藏身在对面一百多米远的房子窗后向我们射击。我迅速出枪,哒哒哒哒……打了过去,我身后的战友也朝着那房子一阵扫射,把越军的火力压了下去。不多会,几个越军飞快的冲出了那座房子,向后面林子里逃了过去,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我不停的朝越军逃跑的方向射击,很快,弹夹里的子弹打光了。我缩回墙角换弹夹的时候,突然发现,我身后的战士都不见了,矮墙边只剩下我一个!

    这时,从我右后方的房子后面,有战友探头对我大声喊叫:“班长,敌人在打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右侧一阵枪打过来,子弹打在我脑袋后不到30公分处的土墙上,泥土四下飞溅!我吓得魂飞魄散,双肘双膝跪着,飞快的往回爬!爬到后面的屋子,我站起来,踢了那战友一脚:“你只会喊啊!开枪啊!” 那战友说:“没有发现(越军)藏在什么地方!”我利用房子的墙角往右前方看去,果然树高草深,只听枪响,不见人影。

    这时,9班也从村子里突击到了边缘,向我们班方向靠拢。右侧暴露。副班长赶紧朝他们大叫:“右侧有敌人!注意隐蔽!”话音未落,右侧又是一阵枪打了过来,9班长右手虎口中了一枪,负伤了,手里的冲锋枪也掉在地上。9班赶紧退进村子里。

    我朝大家喊:“注意隐蔽,不要暴露自己……”正喊着,7班长跑了过来:“8班长!二排遭到敌人阻击,要我们增援!”我交代副班长:“注意防守!防止敌人反扑!我同7班过去看看!”说毕,跟着7班,向二排方向冲了过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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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袭班派(3)无名高地,副连长拯救了全体战友的生命》

我看了看表,时针指向06:00,我军全线进攻的时间到了。这时,我们的左侧的长条山,也落下了密集的炮火。在地动山摇的感觉中,我们后卫还有掉队的人员全部到达我们先遣部队占领的无名高地下面。抬眼看去,无名高地靠我方一侧的草木,被越军砍得光秃秃的(这叫“扫清射界”),再看左侧的长条山,也是一模一样,四个山头,朝我军方向都是光秃秃的,而在背面,却是丛林茂密。看来,越军对我们的进攻,早有防备。



    爬上高地,我看到了指导员,他正在与连长一起比比划划的说着。看见我,指导员给我打了个招呼:“你表现不错!把掉队的同志都一个不少的带回来了……他们都乱说,说你被地雷炸死了……没有嘛!回去要为你请功!”我把脸转了过去,心里恨恨的,眼里充盈着泪水,差点没落下。



    连长过来,给我下达任务:“休息15分钟后,带领全班,从我们现在占领的无名高地下去,接替五班占领的班派村西南侧的小高地,构筑工事;与已经占领班派村西北侧小高地的九班一道,组成交叉火力,控制班派通向540高地的道路(支那线),阻击班派越军对540高地的增援,切断540高地越军守敌的退路!”



    领命准备下山,看到下方二十多米草丛处躺着两名越军士兵的尸体。我问旁边正在构筑工事的战友怎么回事?有战友告诉我:好惊险啊!多亏了副连长,不然我们连可能要牺牲很多人……在战友们断断续续的描述下,我知道了还没到达前,无名高地响起一阵枪声的来由。



    原来,我先遣部队到达班派北侧,在无名高地向上爬的时候,天色刚放亮。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高地就是战前侦察锁定要占领的“目标”。这个高地朝我方一侧陡峭险峻,(另一侧就较为平缓)易守难攻。大家爬到半途都累得不行,几乎全体坐在暴露的山坡上休息。



    副连长体能好,他从一个战士手中要过一支冲锋枪,独自一人率先爬到山顶察看情况,刚上去,副连长突然发现,下方不远的树林里有动静,他赶紧闪身隐蔽在一棵大树后向下观察—只见两个越军士兵,一个扛着机枪、另一个扛着一箱子弹,一边说话,一边向山顶爬上来。



    副连长屏住呼吸,悄悄的打开冲锋枪保险,当越军离副连长藏身的地方只有五、六米的时候,副连长突然从树后跃出、“哒哒哒哒”一个点射,将扛着机枪的越军打翻!另一个越军士兵吓懵了,转身想跑!“哒哒哒哒”副连长紧接又是一个点射,将越军击毙!



    “幸亏副连长先上山顶啊!要不然,让越军先上来,机枪这么一架、对我们一通狂扫—我们这些没遮没挡、没有思想准备、暴露在半山坡的部队全都要完蛋……要牺牲多少人啊!”战友说这番话的时候,嘴唇直打哆嗦。



    连长走过来,说:“走,我和你们班一起下去。”

    我问:“副连长呢?

    “他现在和四班在一起”

    此时的我,对副连长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到达五班据守的小高地,与五班长(大桃)交换了情况,我看到小高地东南方向一个地势较缓的山坡上白花花的一片,就问五班长:“那一片是怎么回事?”

    五班长憨笑了一下:“六班长干的,你去看看吧。

    我拎着枪过去,只见山坡上七横八竖的躺着很多越南老百姓的尸体,到处是遗弃的行李、包袱、生活用品。副班长打开一个提袋,发现一顶尼龙蚊帐,不禁惊叹起来:“这蚊帐太漂亮了!”我说:“漂亮就带上,他x的越南人,用的东西比我们好不知道多少倍,还要我们援助!去死吧!”



    五班长告诉我,副连长击毙越军机枪手的那刻,听到山顶传来枪声,在半坡上休息的部队像炸了锅似的,“轰”的一下,全都爬上了山顶。此时,山下的班派村里,越南人敲起了急促的“梆梆梆梆……”竹梆的报警声,这时连长大声喊叫:“全体准备战斗!二排长,立即带领你们排,占领左下方高地。”副连长和二排长领命立刻带着四、五、六班向班派村方向的小高地冲了过去!



    “冲上小高地,我们(二排)发现,从村庄里涌出很多的人,大呼小叫,背着、提着东西向山后跑去,四班有副连长跟着,没下令开枪;我们(五班)有排长在,也没下令开枪。六班没有干部,六班长就下令开枪了,结果,就是这样了!”五班长说完,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那村子里的越军呢?”我问道,“你们没发现么?”

    “可能还藏在村里,我估计越军把老百姓放到前面,如果我们没开枪,他们就会以为没事,就会跟着出来。我们这么一打,火力这么猛,恐怕(越军)都不敢出来了。”



    我对连长说,“如果不解决掉村子里的越军,万一540高地的越军退下来,村里的越军再打出来,我们就正面、腹背两面受敌呢!”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盘算着,因为我们班离连主力最远,恰恰就是这种 正面、腹背两面受敌的位置。

     连长说:“你说的我已经考虑到了,现在班派村里情况不明,我要你接替五班,就是准备带五班抵近班派侦察,搞清情况再打算。你要密切注意我们后面的警戒和掩护,必要时增援我们。不要我们在搞他们(越军),他们(越军)从后面搞到我们!”说完后,连长带领五班隐蔽向班派村方向运动过去…… 还不到五分钟,从五班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



    本节后记:战后,身负重伤(下节:《血战班派》介绍)的副连长荣立一等功,主要事迹中有这样一条:在班派进攻战中,消灭敌军机枪手,毙敌多名,避免了我部重大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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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90高地上

对越作战第二阶段结束,我们侦察连从前线回撤到二线,驻扎在师指挥部旁的一个无名村落。一边休整,一边担任师指挥部的警戒。

    1979年3月5日晚上8点,从收音机里听到了新华社发表的中国政府声明:对越自卫还击作战达到了“教训越南挑衅”的预期目的,中国军队开始“撤军”。听到这个消息,当时的感觉是一阵虚脱,自投入越战以来,我整个神经绷得紧紧的,此时一下就垮了。其他战友个个兴奋莫名,而我倒头睡了过去。

    不多久,通讯员把我叫醒,要我马上到连部。在连部,连长,还有师部侦察科黄参谋几位首长都在等我。表情很严肃,看不出有“撤军”的轻松表情。

    黄参谋打开了五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把我叫到地图跟前说:“你把390高地附近五公里以内的的地形好好看看。一小时后执行任务。”

    390高地位于奇穷河的北边约1600多米,属于我军与越军对峙的中间地带的突出部,山势平缓,植被稀少,易攻难守,军事价值不高。我一时还悟不出首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注意看,”黄参谋指着地图对我说:“390高地正对面是一片开阔地,延伸过去,是奇穷河,河对岸是越军的三个重要据点。左侧是班那,中间是班岗,右侧是班竹。据侦察报告,越军462团上午已经运动到达这一地区,他们的团指挥所就在班岗,越军的企图,是尾追我撤军部队,捞一把‘油水’。”

    听黄参谋这样一说,我马上紧张起来,问“还要打?是不是?……”
    “师首长决心:在近期发动代号为‘掏心’的战役,消灭班岗之敌!”
    “那我的任务?”
    “你带领你们侦察班,另配一个炮兵观测组,21:00点出发,隐蔽接近390高地,务必在今夜潜伏到390高地有利位置,对越军实施抵近侦察,搞清越军的兵力部署,工事构筑,发现情况及时报告。”

    从连部出来,马上集合执行任务的战友进行了一番动员,内容无非是“立功的机会到了”等等。炊事班为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我笑着对大家说:“吃饱些,不然,被地雷炸死了,就成了饿死鬼……”

    在越战中,对那些拿着武器的越军,我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作为侦察兵,以一当十那不成问题。但是对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地雷,就很有些心里发怵。这次行动已经深入越军腹地,与突破越军边境防线相比,地雷已经大大减少。

    吃饭后,大家整理装备时,指导员把我和副班长叫到一边,拿出一个圆筒状的烟幕弹,和一白一红两支香烟粗细的圆棒说:“这烟幕弹上有两个孔,把这支白色的圆棒插进去,是施放烟幕;把红色的插进去,是毒气!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关键时刻,不能使用红色圆棒,使用的时候,必须你们两个达成一致。你们单独执行任务,一切见机行事……”

   今夜是个晴夜,特别适合夜间行动。这时,我方的炮火开始对越方轰击。那是为了掩护我们的行动进行的干扰射击。我们出发,向390高地接近......

    在蒙蒙胧胧的月色中,我侦察班和炮兵观测组加上一个越语翻译,一个步话兵共15个人组成的小分队,左臂系上白毛巾(这是夜间识别敌我的方法),一个跟着一个静悄悄的越过我方的防线,向390高地接近......一路上没有发生情况,只是偶或有炮弹从头顶呼啸而过,不多久在奇穷河对岸爆炸,爆炸的闪光给我们指示行进的方向。半夜时分,我们接近了目标。

     隐藏在390高地北侧100多米的柳树林里,我对高地及周边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不动声色的观察,确认高地上“不大可能”有越军,就是有“也不多”之后,我把小分队分成4个战斗小组,我与副班长各带一个组,从东西两侧分头对高地进行严密的搜索,而后在高地南侧会合。侦察班留下一个组,作为东西两侧的接应。剩下的5人编为一个组,我布置:如果战斗打响,负责接应的组首先增援打响的一侧,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另一侧的小组尽可能的秘密接近敌人,从后面出奇不意的袭击,当两侧都打响了,不要恋战,利用夜色迅速撤出战斗,到聚合点会合以后再作打算。

     我对另5个战友(炮兵观测组、翻译、步话兵)交代,如果战斗打响,你们赶紧按原路回撤到后面我们规定的聚合点等我们,如果枪声停了,过了一个小时我们还没有回来,那我们可能都死了,你(我指着步话兵)向上级呼唤炮火支援,炮击390高地,当炮击开始,你们就往回撤,回去后告诉首长,我没有完成任务……

     布置完之后,我下达了行动命令。我和副班长各带领一个组,小心翼翼的向390高地摸过去。

     390高地光秃秃的,只生长一些不高的杂草,山势不崎岖,几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快,我们搜索完毕,在南侧会合了。整个高地没有“情况”,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难题接着来了,如何在这个光秃秃的高地上找到一个隐蔽的观察点呢?这里离越军的防线太近了,随时都有被越军发现的可能。如果被发现,那一场恶战就不可避免。死了事小,完成不了任务,我军的“掏心”战役就少了重要的战场情报来源。不能获取尽可能多的战场情报,就有可能给我方带来更多的伤亡代价。

     我当机立断,决定在390高地面向越军防线的南侧,自己构筑观察掩体,然后伪装起来,对越军阵地进行侦察。

     把警戒布置好之后,我们开始挖掩体。为了掩盖我们的动静,在我们的要求下,我方的炮火加大了对越军一方的炮击密度。很快,我们侦察班的掩体构筑好了,我们从高地后面砍下柳木,在掩体上铺盖了三层;把挖出的土覆盖回去,把草皮铺上复原,只留出观察口,移栽几株小灌木把观察口伪装起来,在掩体内架起40倍的观察望远镜,一切大功告成。炮兵观测组的进度也已经完成,天快亮了,他们挖好了掩体,没有进行覆盖。

     我过去,问为什么不进行覆盖,那炮兵告诉我,炮兵的观测望远镜是V形的潜望镜,只需把两个镜头伸出掩体外。“露出来的目标很小,很难发现的,加上要对炮击的落弹点跟踪观测,有覆盖就不灵活了。”炮兵这样对我说。

    我反问他:“如果越军炮击我们,那你们岂不是很危险?”

    “炮弹在旁边爆炸,没事;弹片是呈扇形,向外向上的杀伤暴露的目标,而我们在掩体内,没事。”

    “那炮弹落到掩体内呢?”

    “那就认命,太背啦!”听炮兵战友这样说,我笑了笑说:“我呢,就是炮弹落到头上,也不认命。你看看我们,三层柳木覆盖!够结实的。”

     趁着天没有大亮,我把任务重新布置了一遍:侦察班由我带一个小组进入掩体,准备天亮后观察,另一个小组负责侧后方的警戒,一个小组和翻译加上炮兵观测组一个留在高地后面休息、机动;步话兵和炮兵观测组在一起,随时与后方联系。

     天渐渐亮了,我移动着高倍望远镜,仔细的观察对方的动静。此时,我方的炮击已经停止,战场出奇的安静。河对岸的村庄沉寂着,没有炊烟、没有人影、没有活着的生命迹象。这一切提醒我,这里面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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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下午有太阳,阳光隔着树林的间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们默默的坐着,看着远方的山峦,谁也不说话,四周静悄悄的,远处传来女兵们在河滩里的喧闹声,隐隐约约。

    坐了很久,我站起身,对排长说,要到各个哨位看看。排长怪怪的笑了说:“你什么也看不到!”

    一边向各个哨位走去,一边向河滩方向张望,除了密密匝匝的松树,的确什么也看不到—包括负责内线警戒的步兵们—也看不见。

    来到副班长的哨位,副班长问:“刚才排长说什么?”

    “排长说,我们现在是为在河滩里洗澡的女兵们放哨。”

    “哇!女兵洗澡啊!”副班长兴奋起来。

    “你高兴什么呀,排长说过了,‘什么也看不到’”。

    副班长有些脸红,回应说:“我可没说要看人家(女兵)洗澡啊!不过,往回走能看到洗澡以后的女兵,也不错呢!”我笑着对副班长说:“你呀,恐怕看到母猪都会是双眼皮的。”副班长回我一句:“你恐怕也差不多!” 说完,副班长和我俩互相对视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我对副班长说:“哎,你知道么,在打仗的男人为什么会对异性表现出强烈的渴望?”

    “不会吧?”副班长狐疑的看着我,“你有什么根据呀?”

    “我告诉你吧。”我往副班长身边凑了凑,“我姐在老家,是读‘共大’,学医的。”

    “什么是‘共大’?”副班长插了一句。

    “‘共大’,就是‘共产主义劳动大学’的简称。我姐学医,她有教材,当兵前我看过。那书里说,人在紧张的时候啊,体内就会分泌一种叫‘肾上腺素’的激素;哎,激素你懂吧?男的的分泌多了,那他的雄激素水平就会很高,很高就会想女人,而且会把丑的女人也会想得很美……嗯……这样说吧,打仗会让人很紧张,紧张怎么样?紧张就会出现激素水平高的现象,这样一来,在战场上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会发生,比如杀人会杀红眼,连投降了的俘虏也杀;还有,**妇女,听说兄弟部队还发生了**越军女俘虏的事件。”

    看见副班长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更加得意的发挥下去:“你看,那电影《上甘岭》里面的歌词怎么唱的?歌词说‘姑娘好像花一样’!那志愿军被美国佬打得藏进坑道里,还要唱‘姑娘好像花一样’!都那时候了,还能浪漫,就是激素在作怪;还有《英雄儿女》里面的王成、王芳,为什么不是亲兄妹?那是暗示,英雄如果不是‘壮烈’了,他就会有女人,而且是美女是不是?还可以举其它例子,比如日本鬼子,他们打仗还带着**;越南鬼子,每个连还配一个女兵班,说是负责后勤,鬼知道是负责什么……你不要这样奇怪的看着我,我说,我打死的那个越军,他的提袋里的东西有什么?”

     副班长眨了眨眼,想了想:“有女人的凉鞋、内衣、生活用品……这些东西都扔了。”

    “还有相册,相册也扔了?”我追问了一句。

    “相册没扔。”

    “相片呢?里面有很多越南女人、还有女兵的相片呢?”

    “大家分了。这是大家当战利品分了,不会违反战场纪律吧?”副班长有些紧张。

    我摆了摆手:“这和战场纪律无关,也和品德无关。那照片里的越南女人漂亮吧?我问这个问题,只是想证明我刚才说的那些歪理。”

    副班长点了点头:“大家都说(照片里的)越南女人漂亮。”

    “ 这就对了,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很想看看,洗了澡的女兵是什么样。我想,她们一定很漂亮……”说完,我和副班长对视了一会,又笑了起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撤掉警戒的指令传来。在我们的要求下,我们排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特地绕了点道,从女兵洗澡的河滩边经过。路过河滩,大部分女兵们都已返回野战医院的帐篷,还有十来个与我们在小路上相会擦肩而过。我对打头的女兵盯着看的很仔细,她长的很普通,头发短短的,还在往下滴水,水打湿的白衬衣紧贴在胸前,胸部平平的,不像我想象中的貌若天仙。再往后看去,女兵们都穿着白色粗棉衬衣,白花花的一群,很快的从我们身边经过。我很想回头看看她们的背影,但忍住了,怕班里的兵笑话。

    回到连队驻地不久,我被叫到连部,在连部,看到七、八个陌生的战士。连长指着一个战士对我说,“连部决定你们班的战斗小组长(方)到九班当副班长,这个兵补充到你们班。还有,回去准备一下,带着你们班,天黑前赶到420高地。”

    “具体任务呢?”我问了一句。

    “420高地那边,是我军步兵的防线,越军的特工在夜里活动得很厉害,步兵受不了,要我们在夜里对付越军特工。到了420高地,XXX团一营的营长会告诉你具体情况的,你按他们的意思再制定行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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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在露天洗澡的女兵们放哨

与二班长正聊着,连部通信员来了,通知我们,全连集合,“有新任务!”说完,通信员跑向其他班去了……

    二十分钟后,全连集合完毕。副指导员带队,来到一处河滩边,是我们师部野战医院的所在地。尔后开始分派任务。我们三个排以河滩为中心,分别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呈扇形向外搜索。

    “控制制高点,向外警戒。”副指导员下达指令后,我们开始行动。

    “是不是发现了越军的特工?”一边搜索,我一边问排长。

    排长冲我暧昧的笑了笑:“大白天的,哪里来的越军特工?”

    “昨天不是有个通报,有XX师的野战医院被化装成我军抬伤员的越军特工袭击了,死了很多医生、护士还有伤员么?”我继续问。

    “哎呀,你别问了,你看看后面那些步兵。”排长向后方摆了摆脑袋。

    我向后下方看去,只见担任野战医院警卫的步兵连成散兵线,跟在我们后面,全然没有我们弯腰弓背,小心翼翼的神态。

    “看见了吧,我们负责外围警戒,他们(步兵)负责里面第二道警戒线,好事没我们的份!”排长嘟囔了一句。

    我不解的看着排长问:“什么好事?”

        “到了山顶告诉你。”

    “那……”看见排长神秘兮兮的样子,我把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到了制高点,我把警戒点布置好之后,排长说要到7班、9班去看看,检查一遍。过没多久,排长又转了回来,说了句:“格老子,什么也看不到。”

    “看什么?是什么首长要过来?还是师前指要搬过来啊?”我问道。

    “是那些首长的女儿们(野战医院的女兵)要在河滩里洗澡,听说,进入越南之后,这些女兵们就没有洗过澡,这次趁我们侦察连没任务,师首长特别安排的,为她们洗澡的安全担任警戒,这下你懂了吧?”

    “噢!明白了!”我伸着脖子向河滩方向看去,一片密密的油松林挡住了视线,“果真什么也看不到”我对排长说,“是不是安排个人爬到树上搞个瞭望哨?看看是不是医院的女兵们真的在河滩洗澡?”

    “你少给我出洋相!”

    “那你爬到树上看看?你不爬,哪我爬(树)。”我逗排长。

    “去、去、去! 告诉你的兵,注意警戒!”排长照我胸部擂了一拳。

    我正色对排长说:“我不开玩笑了,我还是有点不懂,女兵洗澡,用不了这样兴师动众吧?派我们侦察连来放哨,这也太夸张了。”

    “女兵是什么兵?啊?那些女兵可都是高干的子女,如果出了问题,恐怕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听说XX部队的野战医院被越军的特工袭击后,那部队的师长都被撤职了。”

    听排长这样一说,我明白了,我问:“排长,你有对象(女朋友)了么?”

   "有啊,去年回家探亲的时候家里介绍的,我们来广西(打仗)她还不知道呢。”

    “排长,你有福气哦,我呢,长了这么大,女人什么味都不知道呢!如果这仗打下来死球了,那算是白活一场呢!”

    “乱说!你想知道什么味(儿)?你要知道,那些漂亮的女兵这么久没洗澡,那是很臭的,臭得会叫人受不了。所以,再危险,首长也要安排她们洗澡!”排长压低了嗓门对我说。

    “噢。”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听说(牺牲了的)4班长有老婆?他参军前就结婚了么?”

    “没有,他是去年探亲回韶关英德老家时结婚的。”排长回答。

    “部队不是有规定,战士在服役期间不准结婚么?”

    “是啊,你们俩参加军里的侦察兵技术比武之后,你去了军区比武,他落选了,情绪不好,连队就安排他探亲。这家伙回去结婚了,回到连队也没向(党)组织汇报,只有他几个广东老乡私下里知道。后来连队指导员隐隐约约知道了,准备调查这事(儿),如果属实,(4班长)肯定要受处分。这不正好赶上打仗,这事情就撂下不提了。”

    “唉~!”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去,“如果4班长真的结婚了,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寡妇了!”说到这,我想起与4班长配对一起参加比武的情景,军区首长来部队视察的时候,我俩还为首长表演了徒手夺枪等擒拿格斗配套动作。如今却已经是阴阳相隔。想到这些,不禁悲从心来,我低下了头,不吱声了。

    排长挨着我坐了下来说,“4班长的事情恐怕不会是多了个寡妇那么简单,万一他老婆怀了孩子,孩子没出生就没父亲,那就惨了……”说到这,排长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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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班长带着他的小组小心翼翼爬上了土坎,刚刚给我发了个没有发现情况的手势,就看见副班长一弯腰“呕哇、呕哇……”吐了起来!我心里一惊,心想是不是那水渠里的水莫非有毒?赶紧对其他战士说:“不准喝水!慢点灌水!我上(土坎)去看看!”说着便迅速爬上土坎,来到副班长身边问:“你怎么啦!”

   “你看、你看!”说着,副班长又“呕哇”一声吐了出来。

   顺着副班长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土坎上,小沟渠的上游十来米处,一头水牛四蹄朝天死在那里,尸体已经高度腐烂,牛皮绷在骨架上,褐色的血水顺着低处流到水渠里,难怪副班长会大吐特吐!

   “好了、好了!”我轻轻拍了拍副班长的背,“你算是栽了!就当作喝了一顿'牛血汤'!叫你不要喝(生水),你偏要喝!撤下(土坎)去!”

   退下土坎,我对还在恶心的副班长和正在把水壶的水往外倒的战士们说:“同志们,我们离目标很接近了,做好战斗准备!现在,由我们第一小组在前方搜索接近(目标),第二小组后方警戒,副班长的第三小组在中间接应。”说完,我指挥我们小组,迅速向香蕉林荫蔽接近。

   不多会(儿)我们全班潜入了香蕉林,布置好警戒之后,带着副班长和小组长(甑),我们三个悄悄的接近了香蕉林边缘。

   从香蕉林向外看去,班绢村沉寂着,一条小溪绕村而过,一座七、八米的石板桥通向村庄入口处,有一只黑色的小花猪在桥边的土堆旁拱食。错落的十几座民居没有炊烟、周围以及上上下下没有任何人影和异常的征兆。

   我低声对副班长和甑说:“这猪到处乱跑没死掉,说明村庄里没有地雷。我决定:立即进入村庄搜索。行动路线是:从南侧石板桥进入,搜索所有民居,然后从村庄东侧涉过小溪撤出。

   “首先,由我带领第一小组交替掩护越过石板桥,占领村庄边缘有利地形,查明情况、发出信号;然后,副班长带领第三小组,在第一小组掩护下进入村庄;第一、第三小组在村子里交替掩护,对民居逐个搜索,特别要对有敌人住过的房屋注意,对敌人遗留的文件、信件,还有用过的东西,比如烟盒等一切可疑物品全都不要放过,统统带回去。

   “甑的第二小组随后跟进,负责后方警戒,一旦发生战斗,掩护我们两个小组迅速摆脱敌人!撤出战斗!如果在战斗中打散了,我们的1号集合点定在那头死了的水牛土坎附近;如果1号集合点发现敌人,我们的2号集合点定在中途停留观察过的小高地北侧100米处的荫蔽位置。如果这两个集合点都不宜停留,那大家直接返回420高地!明白了吗?”

   “明白!”

   “那就各自带领小组接近观察,明确行动方案!”

   “明白!”副班长和甑,随即组织各自的小组布置任务去了。

   对班绢村观察十多分钟之后,我下达了开始行动的命令,端着冲锋枪,第一个蹿过了石板桥,占领了村庄边缘的一处房屋墙角荫蔽处。随后小组的两个战士也先后迅速的接近了村庄边缘,占据了有利地形。

   第三小组随后,在我们的掩护下进入了村庄。

   搜索到村里第五座屋子的时候,我们已经接近了村庄中心的位置,这时,在前方的副班长向我作了个手势,要我过去。

   来到副班长身边,我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副班长从窗子指了指屋子里面:“粮食仓库!门被锁住了。”

   从窗子向屋里看去,果然看见了堆了大半屋子、用麻袋装着的大米。再看大门,一把拳头大的铁锁牢牢的锁住。

   “太好了,有吃的了!撬开它!”我下令。

   一个战士取下携带的班用十字镐上前,“啪!”连锁带栓砸脱落下去。

   我对副班长说:“我带第一小组负责前方警戒,你们小组进去把个人干粮袋装满后替换我们(警戒),我们装满各自的干粮袋再替换第二小组过来装(大米)。”

   很快的,副班长的小组装好(大米)替换我们小组。

   进了粮食仓库单惊奇了一句:“都是我们的大米呐!你们看,麻袋上都是‘中粮’(字样)!”

   我从麻袋里抓起一把大米看了看,对单说:“这米透亮,不像我们平常吃的大米,是梗米,煮稀饭忒好吃。快点装!”

   正在紧张的往干粮袋里装大米的时候,第三小组的一个战士跑到粮仓门口叫:“班长!村里发现敌人!”

   “哗”的一下,我扔掉手中的干粮袋,操枪蹿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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